第587章 唱唱反調

梅林去探望巴蒂的時候，整個克勞奇家就只有他一個人，以往總是絡繹不絕想要結交的人們現在一個個避之不及，只有閃閃端了杯溫巧克力放在桌上。

“謝謝。”梅林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杯子，在她看來絕大部分巫師都總喝冰的。哪怕現在只有幾度。

“我想你應該不是主動要找我。有什麼事嗎？”

巴蒂看上去一夜之間老了很多，各種輿論對他的攻擊還在其次，在威森加摩拿出一大堆言之鑿鑿的“證據”後，他已然成為了戰爭恐懼下人們的活靶子。

面對這種陣勢就算是巴諾德也無法扛住，不過她盡了最大的努力，只是讓巴蒂暫時停職一段時間進行複查。

“確實是巴諾德讓我來的，你也知道，現在盯著她的眼睛太多，她不方便和人聯絡。”準確來說巴諾德找上了莉莉，莉莉又將這個任務交給了梅林，她便再度口袋裏揣上馬丁來到了克勞奇家。

“她想讓我問你，為什麼在威森加摩對你進行審查的時候，你只是看了一眼‘證據’就選擇放棄，沒有再進行更詳細的檢查？”

事發突然，梅林也是後來從莉莉口中聽到的來龍去脈。在職員沖進部長辦公室報告了此事後，巴諾德就匆匆忙忙地帶著莉莉一起去了威森加摩。

據威森加摩的書記官所說，他們收到了一封匿名舉報信，根據舉報信提供的信息找到了很多相關線索，甚至連幫巴蒂進行僞造的合夥人都找到了。

人證物證俱在，再加上吐真劑對巴蒂這種人來說根本沒用，最終結果成立，巴蒂被判定革職，在巴諾德的極力爭取之下才改為無限期停職。

在巴諾德看來，這些所謂的證據一定是假的，只要巴蒂全部反對，他們再爭取一些更多的時間來進行檢查總能找到漏洞，結果巴蒂雖然情緒激動地反駁，可卻沒能拿出什麼來證明這些“證據”是假的依據。

梅林問出這個問題後巴蒂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屋內的氣氛無比僵硬，讓站在一旁的閃閃焦躁不安，害怕的耳朵都耷拉了下來。

“我無法否認真相。”許久後巴蒂才緩緩開口，“這些都是確切發生過的事情——準確來說，這是我們之前為了將毫無作為的詹肯斯從部長位置上趕下去做的事，那些東西確實是我寫的，那些人也確實進行了幫忙。

“這些事和米麗森無關，但在這麼多真相中只是替換掉一個名字和進行一些小細節的修改實在太過容易。事情是秘密進行的，在被指認的當下，我確實很難解釋。”

來之前梅林也感到疑惑，畢竟在她看來巴蒂是個視權利如生命的人，面對這種事情怎麼可能不殊死反擊？現在她終于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卻又有了新的疑惑。

“恕我直言巴蒂先生，那其中有很多關鍵證據。你應該不是會如此疏忽大意的人。”她又想到另一件事，“之前克勞奇家遭到襲擊和這件事有關嗎？”

巴蒂又陷入了沉默，這一分鐘裏，梅林注意到他的表情從滄桑到充滿戾氣，那雙眼睛裏的怒意越來越盛，直到最後徹底冷了下來。

“我不會把東西放在不安全的地方。”他冷笑，“有很多東西從頭到尾只有我的妻子和兒子接觸到過。

“你覺得，會是誰洩露出來的？”

這下輪到梅林沉默了，她沒想到會得到這麼一個結果。一直以來她與巴蒂的接觸更多都是工作上的，并不清楚巴蒂私下是個怎樣的人，她對巴蒂與克勞奇的關系基本上全來自于原著以及克勞奇的抱怨。

所以她怎麼也沒想到，克勞奇口中“冷漠自私殘忍從不關心家人”的巴蒂，竟然會不設防備，以至于讓這種能斷送他政治生涯的東西都落到了克勞奇手上。

“你其實早就知道他是食死徒。”沒等梅林作出什麼回答巴蒂已經再度開口，他看過來的眼神陰沉，帶著幾分壓抑不住的火氣，“或者說鳳凰社的人也知道他的身份。”

兩句話都說的無比肯定，沒有任何質疑的餘地。話到這個份上也沒什麼可隱瞞的，梅林點了點頭。

“他上學的時候就已經成為食死徒了，而且還是裏德爾最為器重的心腹之一。”

裏德爾這個名字讓巴蒂停了幾秒，很快他就意識到這是伏地魔的名字，瞇起的眼中充滿了審視與不信任。

“你們為了利益不願意將真相告訴我，真可惜，事情還是走到了你們最不願意看到的地步。”

他壓抑著許多怒火，說完這句話後像是已經耗盡了所有耐心，毫不猶豫地指向大門。

“出去。”他說，“我不想再看到你們鳳凰社的任何人。”

“對不起，這是我們的疏忽。”梅林站了起來，不過她并沒有立刻離開，“從前我們確實出于私心沒有將這件事告訴你，不管因為什麼在這件事上你都是受害者。

“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那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巴蒂先生，我一定會想辦法恢複你的名譽，至于克勞奇——”

“我沒有他這個兒子！”巴蒂咆哮起來，突然的吼叫嚇得閃閃躲進了桌下，“他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早知道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我一開始——”

他陡然停了下來，屋內一下變得安靜。

“隨便你怎麼做。”他的聲音恢複到了之前毫無波瀾的語氣，“反正我已經被停職了。”

★

巴蒂·克勞奇被停職後執行司的司長位置就空缺了出來，正常來說現在這種當下最不能少的就是執行司司長，可在最大的對抗食死徒鐵腕派巴蒂也倒下後，整個魔法部亂作一團。

部長一人很顯然完全處理不過來那麼多事情，面對衆多司長們的施壓，在巴蒂剛被停職不到一個星期，允許傲羅們對食死徒使用不可饒恕咒的法案就被停止，這令許多傲羅感到憤怒。

“食死徒見面就對所有巫師用鑽心剜骨和索命咒，我們卻只能對他們昏昏倒地或者除你武器，不然就要違反巫師法——以後見面是不是還得恭敬地彎腰，然後請他們離開這裏？”

一片混亂中魔法部再度遭到了襲擊，這次襲擊規模比之前更大，上次大部分職員都不在，這次大部分都在魔法部裏，可食死徒還是闖了進來，盡管成功守住，但連巴諾德都身受重傷。

連著遭到兩次襲擊後剩下的魔法部職員大多不再敢上班了。魔法部徹底說名存實亡。

面對這種情景鄧布利多認為再不出手會徹底完蛋，但他剛發表了類似的言論，就開始有各種小道消息傳認為他野心勃勃，試圖取代魔法部部長的地位，這令他非常頭疼。

為了解決這一問題鳳凰社臨時召開了個會議，最後之前就已經在負責協助巴諾德的莉莉主動請纓，承擔起管理人的職責。

接下來幾天所有人都忙碌起來，一個個去聯系四散的傲羅以及魔法部其他職員們。

這些行動全都是暗地裏進行，食死徒已經幾乎完全占據了巫師界的所有地盤，不願意同流合污的巫師只能逃向普通世界，哪怕住在倫敦街區也不敢長時間在外停留，而更多巫師則是死在屋內。

瑪麗深刻地意識到不掌握話語權非常被動，她硬擠出來了一些時間創辦了一個臨時報社，取名為《巫師日報》，每天在上面刊登所有因為食死徒而死去的巫師們。

“裏德爾好像停止了行動，最近這麼多傷亡卻從來沒有人聽說過他的下落。”

時間步入5月，臨近夏天倫敦的天卻依舊昏沉，梅林一邊和馬丁聊天一邊將報社裏所有不同種類的報紙全部買下。這是她最近養成的一個習慣，通過不同報紙的內容報道她可以很快拼湊出現在的最新情況。

“現在情況這樣危機，很多巫師都想拼著命和他同歸于盡。盡管伏地魔的魔法是我所見過最強的人之一，但他對死亡的恐懼實在深入骨髓，所以不會讓任何可能出意外的事情發生。”

梅林買報紙的時候，馬丁就將剩下不同種類的報紙都拿在手上。兩只手不夠，所以他的衣擺下伸出了觸手將更多的報紙拿上。

如果換成從前大街上一定會人人都對他們行注目禮，不過現在街上已經沒有多少人了，再加上梅林數次遭到食死徒襲擊，動手次數多了，大家也都對馬丁章魚的身份心知肚明，倒也見怪不怪。

又是一大堆報紙，梅林帶著東西回了家，然後攤開一張張快速瀏覽下去。

其中絕大部分報紙各種標題全都與食死徒以及巫師戰爭相關，都是相同的消息。她瀏覽著無數大差不差的內容，突然間一個格格不入的標題映入了她的眼簾。

《論布萊克家那些最邪惡的黑魔法》。

這篇文章講述了很多連梅林也沒聽說過的黑魔法，而且描述的作用一個比一個離譜，像是看《網O王子》後期裏每個人的技能那樣，給人一種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感覺。

似乎想到了什麼，她連忙擡頭看向報紙標題。

《唱唱反調》。

也對，現在已經是1981年5月了，盧娜·洛夫古德在2月13日出生，而《唱唱反調》就是謝諾菲留斯為了紀念他女兒出生而創辦的。

“西裏斯！”她不由得提高聲音，坐在沙發上整理信件的西裏斯擡頭看了過來，“你過來看看，布萊克家裏有這些黑魔法嗎？”

“你知道我一向討厭黑魔法。”西裏斯試圖狡辯一下。

“得了吧，我知道你討厭黑魔法只是因為布萊克家喜歡這個。”她不由分說地扯住西裏斯袖子，“那些書你肯定都看過。”

“按照你對我的各種偏見，我覺得我有必要聲明一下——我確實看了不少，但絕對沒有使用過。”西裏斯強調著，他湊過來看文章內容，只一眼就皺起眉頭。

“你哪找來的奇幻小說？”他問。

“我以為我們現在就在奇幻小說裏。”梅林回答。

“這種離譜的魔咒你也能信？”西裏斯戳她的腦袋，“如果真有在家裏就可以咒殺對方的魔咒，我為什麼不對伏地魔用？還用等到現在？”

他指指點點，“也就這個追蹤魔咒我真的看到過，其他全是編出來的。你與其在這裏看誇張的陰謀論，還不如直接來找我給你看布萊克家寫的那些故事呢。”

“那還是算了吧，哥哥，我不是閑人，我要工作。”梅林連連擺手。

“喂，是你先找我過來的吧？”

西裏斯一頭霧水地來一臉莫名其妙地離開，當他走後梅林開始思索。從前是她考慮太少了，完全沒為以後做打算，以至于現在她們很缺一個發聲渠道。

《巫師日報》創辦的太晚，而且鳳凰社精力有限，光是刊登受害者就已經占據了很多時間，她們都沒有辦報紙的經驗，現在還異常粗糙。

巴蒂的事情她初步調查出了結果，可惜魔法部現在已經不能替巴蒂翻案了，而且現在巴蒂成為了一個宣洩口，就算真的拿出貨真價實的證據大衆也不一定認，可能也無法引起多少關注。

想要徹底翻盤，必須要引起人們對這件事的興趣。

《唱唱反調》如今也才剛發行幾個月，但全世界人民都喜歡陰謀論和稀奇古怪的事情，正如普通人社會中到現在都賣得非常好的世界未解之謎系列一樣，《唱唱反調》現在的銷量就已經很可觀。

再加上其他報紙都在刊登戰爭時只有這家在講“論麻瓜的鬼與巫師的幽靈之間的區別”，食死徒并沒有對《唱唱反調》進行管控，發什麼完全由謝諾菲留斯決定。

“西裏斯，你現在有其他事嗎？”她轉向看著剛把東西都放好的西裏斯，回來後馬丁就又再度外出，詹姆斯也去了鳳凰社，莉莉她們更是忙得每天喝清醒劑，如果真要出門，也就只有西裏斯能陪她一起了。

西裏斯挑起眉頭，很顯然他已經意識到梅林的打算。

“我記得有人剛剛才因為要工作趕我走。”他很記仇。

“有嗎？”梅林裝傻，“那可真是太糟糕了，怎麼會有人嫌棄世界上最帥的霍格沃茨校草西裏斯？”

對于這個明顯違心的誇贊他愉快地笑出了聲，隨手將東西扔在桌上後拍了拍衣服站了起來。

“每次你這麼說話，我就知道你肯定有求于我。”他拿上外套，“出發吧，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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